第五章(第2/9页)
“学,学长……”另外一个电话来了,她看了眼号码,“不好意思潘先生,不,学长我有点事等下打给你。”
花佐伊就从大厅一路跑出来,她走得很急撞上迎面而来的人也不知觉,直到那人伸手将她拉住。
“你去哪里?”
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传来,她猛然抬头。
“潘,学,学长?”
他怎么会在这里?!刚才不是在和她通电话么?
他康复可以走动了么?
看,那腕上与他气质浑然不搭的电子表不正是她买的那只么?
涌上来的问题实在太多,花佐伊的脑壳转不过来,最终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。
“我有急事去疗养院,学长能不能开车载我?”
见他无动于衷,花佐伊豁了出去,一把抓过他的领带,潘凯臣猝不及防只能顺势低下头,花佐伊那张清秀的面容瞬时放大。
与往常总是小心翼翼躲着他的眼神不同,此刻她的眼睛里随着光影变换的眸色,竟同十年前那骄傲又耀眼的样子如出一辙。
潘凯臣整个人一怔。在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成为围观对象的时候,才反手将她拖走。
路上,潘凯臣一边开车,一边分神看她,但花佐伊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,直视前方。她怀着满满期待,每眨一下眼睛都会落出星光来,仿佛是化妆间的新娘,等了好几年终于实现了梦想,急不可耐地想要飞奔至礼堂,又因为未来的不确定而紧紧拽着捧花,微微颤动着。
他忍不住出声:“别急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没事。”他继续开车,不想承认花佐伊那明显的雀跃感染到了他。她眼里的光,仅仅只因为瞥到他一下,就燃起了他内心某些沉寂的东西,不住地翻腾起来。
车还没停稳,花佐伊就跳了下去,矫健如豹子。失手错过抓住她发尾的机会,指尖只留一阵清风,潘凯臣有一瞬间的失神,连他自己都不明白,到底想要抓住什么。
花妈妈终于醒了。在昏迷了半年后花夫人又睁开了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睛,定定地望向初春的窗外,那颗总是郁郁葱葱的高大乔木。
花佐伊站在病房门口,隔着玻璃窗望着母亲的侧影,没敢进去。前一刻是因为听到好消息冲昏头了才不顾一切地赶来,但现在她有点不确定。
母亲很讨厌自己,当初即使病了也拒绝她探望,若不是之前突然昏倒不起,说不定早带着妹妹花佑玲离开这座城市,离开讨厌的她。
现在的母亲会和之前一样讨厌她吗?如果母亲对自己露出了厌恶,她该怎么办?回忆起过往的种种,她发现自己竟害怕面对清醒着的母亲,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停好车的潘凯臣向她走来。
“我们还是回去吧,妈妈需要休息。”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。
潘凯臣不赞同地瞥了她一眼,在她阻止之前转动门把,一用力将她推了进去。
花佐伊一个踉跄跌进病房,脑袋顿时一片空白,想逃走的时候,背后那个男人却像是一堵肉墙那般挡住了去路。她只好艰难地面对自己的内心的恐惧,试探地性地小声叫了下:“妈。”
岁月的艰辛在母亲脸庞留下了痕迹,但并不能抹杀她多年来养成的高贵华丽的气质。花夫人依旧是个美人。特别是对着她微笑的时候,花佐伊觉得天底下在没有比她更美丽的母亲。
“是你呀小乖,快过来。”花夫人满脸欣喜,像是完全忘记了过去的种种,慈爱地向她伸出了双臂
花佐伊这才犹如从梦中醒来,飞奔过去。
“太好了,真是太好了,妈!”
潘凯臣眼色深沉地看着这一幕母女大团圆的画面,他不认为普通的母女相认会那么有戏剧性。
“门口的是你先生还是男朋友?”花母朝潘凯臣处张望,“还不快请人家进来。”
“不,不是啦,他是……”一时间花佐伊竟找不到何时的称为,他们就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,勉强要确认关系的话也应该是刚放下恩怨的仇家。
潘凯臣不像花佐伊那样有那么多顾虑,他大方地走到花母面前,一本正经的说道:
“伯母你好,我是潘凯臣,是小花的……”忽略花佐伊的挤眉弄眼,他继续说“我是小花中学时期的学长,最近才又遇上的。”
“中学时期……”花母似乎想到了什么,欣慰地笑了,“很好啊,这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。我们家小乖比较调皮,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我也放心了。”
男,男朋友,花佐伊顿时红了脸,她不安地瞟向身边那人,潘凯臣倒是对这个称呼毫无反映,他神色的仿佛是理所应当。
“妈,其实学长很忙的,他过几天就要回新国了。”
“是么,太可惜了不然等出院了可一起吃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