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 不满 试探
前些天,制陶的陵户跟着花管事离开,没用完的陶泥随意地堆在木棚里,在风吹日晒下,泥堆发干发硬已不能再用,只能和废弃的泥坯一起砸碎重新浇水和泥。砸泥坯时,邬常安过去帮忙,清扫时他看见一个裂成两半的暖瓶坯,而且还是竖着裂开,形成两个泥槽的形状,他晃了一眼,困扰他好几天的难题瞬间裂开个缝,他找到替代石槽的东西了。
邬常安兴致勃勃地跟陶椿描述他要做的东西,他打算多烧几条陶槽,多做几个双轨槽道,加快磨番薯的速度,赶在年底把积攒的番薯消耗干净。
“你跟花管事商量,你想增两窑陶器,看花管事肯不肯改变计划配合你。”陶椿当着两个管事的面说。
“配合,肯定配合。”花管事哈哈笑两声,她心想邬常安不单是邬管事,他还是陶陵长的枕边人,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。以后她的孩子要是能被陶椿选中,她的孩子还要在邬常安腿边打转,她哪会得罪他。
“邬管事的事更重要,他要是把陶槽和陶轱辘烧制出来,陵里的人可轻松多了,我们做粉条的进度也能拉快,这可不是我多烧两窑暖瓶或木炭能比的。”花管事说,“等这窑暖瓶都搬出来,我就交代下去,让制陶的人配合邬管事干活儿。”
邬常安有些尴尬,他干巴巴说:“花管事说笑了,你我的事没有轻重之分,一样重要。”
陶椿老神在在的瞟他一眼。
“……我欠花管事一个人情,往后只要我得空,随你使唤。”邬常安想了想,又补一句。
花管事可没这个意思,她说的是实话,邬常安的主意眼下对陵里更有用,不过是当着陶陵长的面,她有意吹捧一下。
“不说这话,你又不是外陵的,我俩一个陵的人,都是为陵里办事,也不是给你行方便干私事,没有欠人情一说。”花管事的目光端端正正转移到邬常安身上,不再隔着陶椿跟他对话,她笑着说:“邬兄弟莫不是脸皮薄?你该跟杜星学学,他是个脸皮厚的,一回陵把我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,我跟陈妹子快成他的马前卒了。”
邬常安扯个笑,懒得再说场面话。
“走了,下山。”陶椿带头走,“我下去做饭,吃过饭你们上来搬陶器,平安队早早吃完饭也早点回陵。”
花管事闻言,立马下山把平安队的人喊上来,趁饭还没好,她使唤他们把窑里的陶器搬出来。
下午,花管事跟平安队一起挑走半窑暖瓶回陵,余下的人制陶的制陶,榨油的榨油,只有陶椿和花斑狗无所事事。
杜星看陶椿闲得无聊追着狗跑,一人一狗在山谷里蹿来蹿去,他忍不住使唤道:“陶陵长,闲着也是闲着,你过来帮我炒花生呗。”
“谁说我闲?我不闲,我还有安排。”陶椿拒绝,哪有劳心还费力的,陵里的事步上正轨,眼下轮到她享清福了。
“你还有啥安排?你都躲到这儿来了,陵里的人寻不到你,你万事不沾,还不清闲?”杜星忍不住说,山谷里没啥重要的事,陶椿却久住不走,他察觉她就是想躲事。
“我可不是躲,我是有得力干将,我的左膀右臂能干,我自然而然就清闲了。”陶椿得意地笑,她看他一眼,吹捧道:“我能得清闲,有杜管事的功劳啊。”
杜星闻言,再不好意思开口让陶陵长受累。
之后为了避免扎人眼,陶椿挎着弓箭带上花斑狗上山,她并不走远,就在山脚附近打转。秋天雾大露水重,枯木变腐木,树杆上的木耳长得肥厚。而这附近砍伐的树多,腐烂的树桩也多,陶椿一棵棵找过去,木耳一摘一大把。
邬常安和平安队寻回来的三块儿石板成了陶椿晾晒山货的好地方,皂荚晒干装进麻袋,清洗干净的木耳倒上去铺开继续晒。
邬常安摔打陶泥时,陶椿抡着棒槌捶打麻袋里的皂荚。
陶泥还没捶打上劲,皂荚的荚壳和种子分裂开,荚豆装进麻袋送进屋里,荚壳引火煮饭。
两麻袋皂荚只捶出半麻袋的荚豆,陶椿带着花斑狗又进山摘皂荚。
“我找个人陪你上山?”邬常安不放心她一个人孤身上山。
陶椿摆手,“我就在断头峰上,有事大声喊你,你能听见。”
邬常安拿她没法子,只能说:“行吧,那你可别跑远了。”
陶椿日日用半天的时间带着狗上山摘皂荚,等邬常安和十三个制陶人捏制的二十七个泥槽进窑,她攒下三麻袋又一筐荚豆,足有四五百斤。
待泥槽烧成陶槽,胡青峰又来送羊肉,一同送来的还有棕褐色的卤豆干和一坛咸鹅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