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羊肠套子提上日程 接生婆摸着石头过河……(第2/3页)
陶椿放下手上的图纸,问:“生娃的妇人情况咋样?生多久了?还有劲吗?”
“早上发动的,一整天了,我听说已经灌上参汤了,是胎位不正,孩子的脚先出来,生得艰难,请了大夫也不中用。”邬常安捏捏鼻子,他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,满院子的血气,他走一趟沾了一身。
陶椿想了想,她下床穿衣裳,说:“我过去一趟。”
“你不会接生,也没生过,又没法力,去了也没用,除了添个人头,出不上力,还是待家里睡觉吧。”邬常安不建议她走这一趟,他劝说道:“你今儿去这家,明儿另一家生孩子你去不去?去了这一家就要去那一家,漏下一家就有一家不高兴。睡吧,明早早点起来去探望一下。”
陶椿又坐回床上,他这番话说得在理,她就是过去守一夜也出不了力。
“我要是有法力就好了。”陶椿痴心妄想。
邬常安没敢接话,她要是有法力,他早吓死了。
吃完两张饼子一碗粥,邬常安把碗筷洗一洗,又打水洗漱,忙过一阵才睡在床上。
夜半,鸡鸣头一声,邬常安从床上爬起来,陶椿也跟着坐起来,说: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两口子开门出去,邬常安从仓房里翻出落灰的灯笼,倒上灯油点亮,两个人一人提个灯笼带着黑狼和黑豹离开家。
邬二叔家的狗最先听到动静,两只半岁大的小狗跑出家门狂吠,邬二婶还没睡,她开门出来,见两点亮光往西去,猜想是老三去接石慧,她进灶房烧水,准备给儿媳妇煮碗热乎的饭。
陵里的狗吠声接连响起,不少人惊醒了,但没人开门出去查看,谁也不确定门外是人还是野兽。
邬常安牵着陶椿走进陈平家,黑狼黑豹闻到血腥味不安地呜呜叫,两只狗贴着人走。
陈平还坐在院子里,有人进来他也无力起身迎接。
“还没生下来?”陶椿问。
“还没有,也没声了。”
话刚落,映出火光的卧房里发出一声嘶哑又凄厉的痛嚎声,陈平猛地站起来,打着晃没走几步重重摔在地上,他紧张地问:“娘,咋回事?是孩子生出来了吗?”
屋里没人应声,石慧脱掉半件衣裳,她光着膀子跪在床尾,颤抖着将孩子的两条腿塞进去。她忍着恐惧伸手进去,不知过了多久,她扶着床站起来,一条血淋淋的胳膊垂下来。
“胎位正了,头移过来了,大娘你推一推肚子。”石慧浑身打哆嗦,她颤着声说。
床上的妇人面如金纸,眼泪和汗珠混在一起,她闭着眼,在婆婆的连声劝说下憋着一口气使劲。
婴孩细微的啼哭声跟着公鸡的啼叫声一起响起,屋外的人没听见,石慧听见了,她不顾自己一身血,赶忙跪倒在地查看,帮着清理胎盘。
这会儿屋外的人听见了孩子的哭声,陈平靠在门口大声问:“大人小孩都没事是不是?”
陈平的老娘开门出来,说:“你媳妇睡过去了,这一胎受了大罪,要好生坐两个月的月子养一养。”
“好好好,活着就行。”陈平抹眼泪,太吓人了,他孩子差点就没娘了。
“给石管事做点饭,这回多亏了她。”陈母吩咐,说罢又关门进去。
陶椿见陈平站起来,她阻止说:“我二堂嫂这会儿估计没胃口,你就别忙着做饭了,待会儿她忙完我们接她回去。”
另一间屋跑出来两个小孩,高一点的丫头哭着问:“爹,我娘还活着吗?”
“活着。”
“我娘能不生孩子了吗?我想要娘,不想要弟弟妹妹了。”另一个丫头呜呜咽咽地哭,含糊地重复她想要娘。
屋里也响起两道孩子的哭声,这似乎是个泄洪的信号,陈平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抱出两个小的,拥着另外两个大的坐着门口也跟着哭。
陶椿:……
邬常安也无话可说。
门又开,石慧走出来,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外褂,手上拎着自己的脏衣裳,从光亮里走进黑暗,她啥也看不清。
“二堂嫂,忙完了?我们来接你回去。”陶椿过去扶着她,她跟送出来的陈大娘说:“人我们接走了,你忙着照顾大人和小孩吧。”
“弟妹,你咋来了?”石慧回过神。
“二堂哥不在家,邬常安过来接你回去,我跟他一起过来的。”
石慧想起来了,她忙昏头了,天刚黑那会儿,邬老三是来找过她。
离开陈平家,石慧闻着草木的味道,脑子清醒过来,她推开陶椿,扶着腿瘫坐在地上,说:“我走不动了,让我坐一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