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老陶匠死信传开 大哥大嫂归家(第2/3页)
“生了,是个小子,快满月了,已经报给陵长了,等送俸禄的人上山,我家能多拿一份俸禄了。”李山哈哈笑。
“恭喜啊。”陶椿说。
李山又笑两声。
“话说去年秋天送俸禄的人咋没来?”有人问。
“估计被旁的事绊住了吧。”其他人不当回事,“再有一个月,也该来了。”
填饱肚子,一行人灭了火,收拾东西往西南峰走。步行一个时辰来到山谷,山谷里积雪化水,山上的水也往山谷里流,谷底积水已漫过鞋面。
“咋这么多水?这咋走?你们扛粮的过去吧,免得我们靴子里也进水。”李山说。
“我去吧。”邬常安主动说,“我的靴子用骨胶黏过,不会进水。”
陶椿跟他对看一眼,她接过他背的麻袋。
陈青云跟邬常安一起淌水过去,靠近房子时,他心里发毛,“老三,你觉不觉得这山谷里太安静了?”
邬常安点头,“我们来这么久了,一直没听见狗吠。”
“老陶匠不会死了吧?”陈青云生出个猜测。
话落,一道有气无力的呜咽声响起,陈青云吓了一跳,邬常安加快脚步,看见贴着门泡在水里的狗,一只狗蜷缩着没了动静,另一只瘦骨嶙峋的花斑狗勉强还能抬起头。
陈青云这下确定老陶匠是真出事了,他转身挥手,高声喊:“快过来,老陶匠死了。”
闻言,还站在高处的一帮人立马涉水赶过去,他们到的时候,陈青云已经踹开了木门,他跟邬常安都站
在昏暗的院子里。
这时,一群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老陶匠的院子封顶了。
“这是啥时候的事?谁给老陶匠搭的?院子顶上横的梁木可不是他一个老头子能搬上去的。”有人问。
“烧陶器的时候,你们都走了,最后留了二十个人烧陶缸,都还记得吧?这二十个人里有我,对,还有邬老三,老陶匠叫我们帮他搬上去的,说是要晾木头打棺材。”李山的堂叔说。
邬常安点头,他从陶椿手里接过麻袋把花斑狗身上的水擦一擦,晌午的剩饭都喂狗了,这会儿也没东西喂花斑狗,他拍拍它的头,说:“再撑一会儿,待会儿我带你回陵里。”
陶椿走到一堵门前,她无法想象门后是什么样子,匆忙闻一下,似乎没什么臭味,她提着地上放的陶罐大步退了回去。
一群人退到门口,陶椿从罐子里掏出一沓微微发潮的纸,封面上写着“年芙蕖亲启”五个大字。
“是写给年婶子的,我们不好拆,拿回去给她吧。”陶椿直接把这沓纸塞怀里,说:“狗能在山里寻食都饿死了,老陶匠估计早就没了,我们也没必要再破门进去惊扰他,先回去问问陵长和年婶子打算怎么处理。”
其他人没意见。
陈青云捡起掉在地上的锁,门是他踹的,最后也由他从门外上锁,把摇摇欲坠的两扇木门又连在一起。
“这只狗……也挖坑埋了吧。”陶椿说。
但门外都是积水,挖不了坑,只能把死狗抬到断头峰的峰下,找个高处挖坑埋了。
有了这个事,一群人加快脚步往回赶,踩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。
天光微敛,陵里刚升起炊烟时,他们就到了陵长家。
“陵长,年婶子,不好了,老陶匠死了。”还没进门,有人故作慌张地喊一声。
陵长不在家,年婶子快步从屋里出来,她面上很是镇定,问:“怎么死的?死多久了?”
邬常安没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,他把麻袋里的狗倒出来,扇它两巴掌看它还能睁眼,他提着狗走到灶房门口,对听得认真的胡二嫂说:“二嫂子,给狗煮一碗稀米汤,它要饿死了。”
胡二嫂朝热闹的人群里看一眼,她出去拿来自家狗的狗碗,敲两个生鸡蛋,再舀三勺稀米汤冲开,把一碗蛋花汤塞给邬老三,她急急忙忙跑出去继续看热闹。
年婶子从陶椿手里接过一沓纸,她翻开一页,是老陶匠的字迹,他没兜圈子,直接讲明自己是自杀寻死,他把生前住的房子改造成他和儿子死后的墓穴。最后点明往后的内容都是他整理的制陶烧窑的关键步骤,若是她和胡德成要把他的尸身拖出来挖坑埋了,后面的东西不必再看,否则他诅咒安庆公主陵再也烧不出一窑好陶。
这个事年婶子一个人做不了主,她叫巡逻的人都散了,“等陵长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,你们都回家吧。陶椿跟邬老三留一下。”
剩下的二十二个人领着狗走了,院子里顿时清净下来。
黑狼和黑豹看邬老三在喂另一只狗喝汤,它俩在一旁急得呜呜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