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一家人精 恐吓(第2/3页)
枕头边上领,这要是领回去了,一辈子都推不开。
“这门婚事早就过了明路,可不能由着你们小辈的性子来。”软的不行,陶父来硬的,“你们的婚事是山陵使做媒,你要退婚要请他出面,由你大哥和你族叔上门道歉,我好端端一个闺女,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。”
邬常安面上生愁,山陵使是惠陵的管事人,他是个好事人,闲暇之余爱好给山中陵户牵线做媒。他跟陶椿的婚事只差临门一脚就成了,这时候找上门说要退婚,山陵使恐怕很难同意。若想婚事不成,他只能说出陶椿宁死不回山守陵的事,但陶椿不是陶椿,他担心把事做绝了再逼得她发疯。
“我想想,明天再说吧。”邬常安决定拖一拖,保不准女鬼去陵殿跪一夜就灰飞烟灭了。
陶父陶母面上一松,见有缓和的余地,二人待这个新女婿又热忱起来。
“老大,趁着饭还没好,你送你二妹去陵殿受罚。”陶父说,“免得待会儿耽误我们吃饭。”
陶青松见他爹主意已定,也就不再劝。他私以为陶椿的确该受罚长长记性,怠于职守是不忠,吞药自尽是不孝,不忠又不孝,这要不是他亲妹子,他也得唾一口。
“二妹,走了。”陶青松出声打断灶房里的说话声,“我送你去陵殿。”
陶椿收敛了脸上的笑,她起身往外走。
“陵殿里阴冷,二妹,你多穿两件衣裳。”冬仙说。
陶椿看向门外的人,陶青松叹一声,说:“我把你嫂子的衣裳给你拿两件。”
“我有,在包袱里,邬常安拿的,你问他放在哪儿。”陶椿说。
陶父陶母在屋里听见了,二人齐齐装聋,由着大儿给二丫头拿衣裳。
邬常安出门递过两个包袱,陶椿接过装冬衣的包袱,她翻出冬天的棉衣和冬裙套身上,末了瞥他一眼,她接过另一个包袱掏出红嫁衣塞怀里。
邬常安心里一紧,他下意识伸手要夺。
“咋了?拿错衣裳了?”陶青松疑惑。
天黑,他没看清陶椿后面拿了什么衣裳。
“没有,是我自己的衣裳。哥,走了。”陶椿抬脚快步离开,不给邬常安说话的机会。
陶青松看向邬常安,问:“妹夫,你去不去?要不跟着去看一眼,免得你以后怀疑我们徇私包庇她。”
“行。”邬常安大步跟上去。
陶青松:……
“哥,我也去。”陶桃跑出门,她牵上大哥的手。
“我背你,夜路不好走。”陶青松背上小妹妹,大步去追前面的人。
“陶椿,你带上红嫁衣做什么?”邬常安小声问。
“你猜。”陶椿阴恻恻地说,她吓唬他:“你夜里睡觉最好睁一只眼。”
邬常安果然吓着了,他慢下步子,心惊胆颤地说:“我可没乱说话,你承诺过你以后会老老实实地做人。”
陶椿不理他,她踩着亮堂的月色加快脚步。
“你要失信是不是?”邬常安要哭了,“我真是傻,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”
“你俩在吵什么?”陶青松追上来了。
邬常安仰天干嚎一声,回过头,他扯着大舅兄的胳膊慌乱地说:“大哥,你拖着陶椿慢点走,我这就回去求爹娘,求他们别罚她跪陵殿。”
说罢就跑了。
“哎!哎——”陶青松满头雾水,“你俩在玩什么?他这怎么又喊上爹娘了,不喊叔婶了?……二妹,你慢点走,妹夫回去给你求情了……二妹,你跟我说说,你跟妹夫说什么了?你俩在怄气是不是?你这死丫头,你瞎折腾人不是,你们夫妻俩怄气闹着玩,爹娘信以为真,老两口一唱一和在妹夫面前又是腆着脸说好话,又是倚老卖老为难人。”
陶椿找不到机会解释,生生挨了两巴掌。
“没有,没有,我没跟他怄气。”她抱头逃窜,“我不晓得他在想什么。”
陶青松不信她的话,他失望地叹一声:“你慢点走,他回去给你求情了。”
陶椿脚步不停,她认真解释说:“哥,我们不是在打情骂俏,他可能误会我要去寻死吧,我吞药寻死后他一直不相信我悔过了。我是真的后悔了,也悔悟了,我想去陵殿里跪一夜反省,也让其他人知道我悔过的态度。”
陶青松松口气,他欣慰道:“你明白爹娘的用意就好,你在山外闹出这么大的事,太常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,在学堂念书的陵户或许也听到风声了,爹娘要是不罚你,等消息传进山,山陵使得找上门处罚你。”
陶椿点头,“我晓得,我不怪爹娘。”
兄妹三人快步走近陵殿,陶青松跟值夜的陵户交代一声,目送陶椿走进燃着香烛的陵殿,他俯身拜了拜,背着陶桃离开了。